景仪自来胆大心细,北柠亲口交代过的事情,他就知道必定会问个结果。

    好在他把事情做在了前面:“戚容完全照你说的办妥了,而且我查过他的底子,他有位族中兄弟,是个御史,托了些门路,所以进了锦衣卫。”

    不仅如此,景仪还详细说了戚容办差的经过。

    清理首辅家附近的盲流乞丐,是千户冯全亲口下的令,即便北柠说要放掉,戚容也少不得要过冯全那一关。

    据景仪所知,戚容办这事时,并未拿着鸡毛当令箭,用北柠的镇抚使官威力压冯全,反而打着北柠旗号,私下请冯全喝了一顿酒。

    别的事儿冯全或许要掂量掂量,喝酒这事儿么……似乎不是那么难办。镇抚使安排人请喝酒,这个脸面不太好驳回去,就这样,这事儿办成了。

    “是个可用之才!这份人情世故,估计你是做不出来的!”

    简单一句话,一褒一贬的意味很明显,北柠没给景仪留下半分情面,直戳某人痛处。

    景仪倒没在意这个,他自然明白北柠的言外之意,无非希望他有所长进,可天生的性子,岂能说改就能改的?

    “不过……此人这个出身,南笙兄想要用他的话,恐怕多有不便”,景仪不愿在自己的短处上多做纠缠,很快岔开话题。

    果然,北柠缓缓点头,以示她未曾忽略这个细节。

    说起御史台,这几年和魏国公府走得颇为热络,戚容的族兄能在御史台立足,安安稳稳的当上御史,其中寓意不言自明。

    “看着用吧,毕竟你这边人手有点单薄,有些关系,并非那么泾渭分明”,北柠叹了口气道,多少有些惋惜。

    景仪正想说点什么,不料窗外传来一阵喧嚷。

    “定远伯爷什么意思?叫我们干等了半个时辰!瞧不起我爹么?”

    “即便令尊官居左都督,头上还有临江侯的爵位,估计在人家定远伯眼里,怕也就是个草莽出身,难登大雅之堂呀!”

    “你……你张国公家未必高贵多少,还不是靠裙带关系爬出来的!”

    “刘广,你小子瞎咧咧什么?!信不信我抽得你满地找牙!”

    ……

    北柠实在听不下去,决定起身出去看看。这些个不成器的公侯子孙,但凡遇到难以摆平之事,必定会把自个的爹搬出来,想以家世服人,叫人如何看得上眼?

    出了书房,再穿过屋前小花圃,就在中庭的假山之下,左都督刘德的二公子和魏国公张简的小公子正剑拔弩张,两张嘴斗得不亦乐乎,活生生两只竖了毛的乌眼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