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还翠绿着,娇花却经不起摧残,歪斜斜倒向一边,花瓣也失了色彩。 空气凉了许多,经过夏日的燥热,这样的清爽让人先狠狠吸上两口,又狠狠吸上两口。 东郊马场,子弟集会。 韦臻和留儿特地回石府请了干练的老嬷嬷来替她们梳妆。 柳子顺说过,今日出席的,高官贵族大有人在,而且基本都是年轻男女。 这样的人面前,第一步,符合规制的穿着打扮。 且不说嬷嬷细致地上了多少妆粉,头发丝莫得有多齐整。就说眉心添的那道浅浅的落花痕。 原本是整朵花,在韦臻的要求下,又擦掉了,改成了双瓣花瓣。一瓣大些,一瓣小些。 画完了,嬷嬷笑着称赞:“不愧是甄小姐,改的真好。世人大都求个完整,鲜少有人只要花瓣不要花的。没想到这样一瞧还挺好看。” 留儿在一边眯眯眼:“可不是,我们小姐最棒了!不过这说是花瓣牵强了点,我瞧着换个颜色倒像是两片绿叶。” 嬷嬷又是一番惊奇。 而韦臻一直没搭腔,看着铜镜里面眉心的印记微微失神。 …… “行了,这次是我不对。来不成应该提前跟你说的,谁知道你真的就这么傻乎乎等了一晚上啊!” 回应这句话的是青公子透过面具看过来的视线,冰凉凉的。 一改平时不管怎么样都挂着的笑,紧紧抿着嘴,大写的不悦。 不管韦臻怎么低头认错,一向随和的青公子半声没吭。 第二天一早,贤名在外的韦女君翻墙闯进了青公子私宅,把身上只有单衣的人吓得不轻。 “这个给你……不许说丑!” 青公子下意识接过东西——一方素帕。 素帕? 韦女君咳了咳,声音不小,但红着耳朵,显得有些虚张声势:.. “你也不缺什么,赔礼都没法送,我其他也不会,绣两片叶子是极限了…… “你以后不高兴,我就绣一个帕子,你把它烧了、撕了怎么都成!” 站在韩青儒面前的韦臻退了一步,偏过头,嘟囔声:“别不理我就行……弄得我很罪恶……” …… 绣东西送过去是不可能了,除非想成为明日整个洛都街头巷尾的谈资。 韦臻深吸口气,站了起来。见时候不早了,让留儿打了赏,便出门去了。 马车直奔西郊,一路上人声越来越稀少。 马车内韦臻一直没说话,留儿问道: “小姐似乎不太开心?” “刚刚想起一件事……” 韦臻顿了下,留儿不知道是公是私,什么没问,静静等着韦臻继续开口。 果真,等车外人声渐渐少了,韦臻面带凝重地道: “之前我收到书信就一时欣喜忘了。后来我又去问了王泥,那日送信来的,虽说拿着行武局的腰牌,但是我细问后,王泥说那人带着帷帽,甚至连男女都辨认不出来。” “不知男女?声音、身形……哪个都看不出来?”留儿皱眉。 韦臻吐了口气,闭上眼,有些烦躁:“声音他说一开始觉得像男的,后来又觉得男人没这么举止姿态,像是女的。再后来他也糊涂了。” 留儿闻言倒抽口凉气:“可那封信?小姐你也没说有异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