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擦干净头发，一勺一勺舀着排骨汤，明明肉香四溢，他却没什么胃口。
刚才宋炆说要去拍广告，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就出门了，他清楚这小孩八成是气了，连糊弄人的谎话都不仔细编。沈霖摆弄着桌上那次宋炆跟他去夜市卖的那盆多肉，要是让他回到刚才那一幕，他该打的还是打。
以下犯上，没有规矩。
沈霖丝毫没有对外甥硬了的羞耻心，只当是意外的巧合。大抵是真的不在乎，连小外甥在自己面前哭的原因也不探究过多。
“宋哥，你下个月的面试，还去吗？现在圈里好多人都跑来问我你的档期....”陈佑踌躇，自觉自己就像个奴才，对面那哥一言不发，跟那待喷发的富士山是相差无几。
宋炆缄默，那身上的气势乍然一降，他顶着个巴掌印，抿唇:“我比你小，应该是我叫你....”
陈佑毛骨悚然，连连摆手:“使不得。”他作为宋炆的经纪人，最害怕的就是这爷哪天突然犯浑，撂摊子不干了。上次本来拍戏拍得好好的，突然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往外冲，别人想拦，摄像机都差点给人砸了，陈佑只好老泪纵横，跟剧组的人赔不是。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也敢让宋炆脸上挂彩。陈佑没问，心里却多少有个数，能让宋炆那么一而再再而三让步的也就只有家里那迂尊详贵的老狐狸沈霖了。
“去，等会把面试桥段的剧本发给我。”宋炆仰头，让化妆师帮他遮掉脸上那惹眼的印子，出完这个平面广告后他还得回趟学校完成考试，带沈霖去医院做复查。
陈佑自然知道宋炆这跟陀螺一般连轴转的行程，他不由咂舌，“宋哥，你是不是很缺钱。”
“我得养家糊口，舅舅挑剔惯了。”
陈佑想到宋炆家里的条件，“也是。”
前些日子才还完他母亲欠下的债务，荷包空空地甚至连经纪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唯一值得赞许的是，宋炆没有拉低下限去找投资商，干上爬床挣钱的勾当。
“对于舅舅，我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大概是妆造的原因，这素衬衫配上浅蓝牛仔裤，宋炆的一举一动显得格外清纯。
小外甥在外面挣钱养家，沈霖一点没有作为吃白食的自觉，乐乐呵呵去找他之前的姘头。
惠烨在直播间蒙着面具跳辣舞，身上穿着那几层纱，倒是清凉，只不过时不时来个高劈腿、劈叉下腰，把观众们看得心热。
沈霖坐在摄像范围之外，有一搭没一搭地瞥惠烨两眼。等到这人播完，他才缓缓开口，逐字评价，“声音再娇点，最好把腰塌下来。”
“这样更多的人愿意为你花钱。”
“谁在意这个。”惠烨刚跳完热舞，身上都是汗，他洗完澡后才跟沈霖哼哼唧唧撒娇，“人家开直播才不是为了钱呢，我是播着好玩，结果那些家伙跟没见过世面的一样，往里面砸钱。”
男人的身体跟声音一样软乎。沈霖笑，抬手去碰惠烨的耳垂，轻轻捏了两下，惠烨跟了沈霖那么些年，当然知道其中的含义，他顺从的俯下身子，娇哼一声，轻轻贴着男人的腰腹慢吻，连手指也不老实，在上面划着不明意义的圆。
沈霖垂眸，他没有任何反应，这跟上午跟宋炆在一块那会是截然相反，惠烨也尴尬，他只好咬住拉链，对着沈霖露出他自认为最好看的半张脸，唤得格外娇媚，“阿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