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的人渐渐增多,炒菜声、说话声、碗筷杯盏轻碰声,夹着着后厨火光大作锅铲炒菜声,人间烟火的气息在这家小饭店彰显的淋漓尽致。

    秦淮南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江朝闻,她一直喝着饭店免费赠送的柚子茶,时不时拿眼睛瞄对面的部队大门,心思并没有在他的身上,旁边几个桌认识的大小军官都一脸八卦的竖耳偷听这边的动静。

    他不禁有些头疼,压低嗓音,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个时候,你不该问我一些问题?”

    江朝闻喝茶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他。

    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秦淮南的目光隐约带着几分无奈。

    略一思索,江朝闻便明白他说那话的用意,眼里浮现几分生气,咬牙切齿瞪着他道:“秦淮南,他们说得总军区对象是怎么回事?”

    秦淮南坦然道:“那是我母亲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我拒绝了。”

    “既然你拒绝了,为什么那些军官知道那个人的存在,而不知道我的存在?”江朝闻很生气,白净的皮肤气得通红一片,啪得一下放下手中装茶的粗瓷杯子,茶水洒满一桌子:“秦淮南,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对象?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她越说越生气,眼眸瞬间蓄满水光,红唇紧紧咬着看着秦淮南,一副泫然欲泣,要哭不哭,委屈至极的神情。

    这姑娘眼泪说来就来,他看着都有几分心疼,更别说旁边一群糙爷们了,她不去文工团当女兵,真是可惜了。

    秦淮南心中微叹,站起身来走到江朝闻身边,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着,同样发挥表演‘专长’,深邃的眼眸深情的看着江朝闻说:“你当然是我的对象,我的对象从始至终都是你,别人之所以不知道你的存在,是因为我不想让那帮老家伙笑我老牛吃嫩草。你看,你才十八岁,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我大你整整十岁......”

    他的年纪放在军营中不算大,因为部队里的军人大多十八到二十岁入伍,当了四年的义务兵之后,许多都会退伍,剩下的都拼命挣军功往上升职,等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的时候,年纪基本都跟秦淮南差不多了,他跟江朝闻谈对象,严格来说不算是老牛吃嫩草。

    但他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这一点让江朝闻忍俊不禁,一个憋不住,噗呲一声笑了。

    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做戏呢,江朝闻绷着一张脸,气哼哼地道:“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原谅你了,这事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们俩就掰扯,一刀两断。”

    “一会儿我就给所有亲朋写信拍电报,告诉他们,我老牛啃嫩草的事实。”秦淮南见她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起身拿了张抹布,把江朝闻面前的茶水擦了个一干二净,重新给她倒了杯柚子茶,转头跟服务员点了一份南省这边特供的红糖椰子水倒进茶里,怕茶水烫,还特意找了另一个杯子过来,两个杯子来回倒,把茶水倒得微凉,这才递到江朝闻的面前说:“光喝柚子茶嘴里苦,加点红糖椰子水进去,会好喝很多,你试试。”

    这种茶是用南省夏季普遍的柚子皮,切块晒干泡茶的。

    柚子皮本身微苦,用来泡茶虽然可以清热,但回口微麻,加了红糖叶子水进去,苦涩味被压住了,椰子汁微甜像牛奶,喝进嘴里甜甜的,带着柚子和椰子的特有香气,像是在喝现代的甜品,温度又适中,不烫又不冷,江朝闻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茶,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两人的动作落在一旁看热闹的军人眼里,一个个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在他们的眼中,秦淮南是个面冷心狠话不多的狠角色,不然也不会立下好几个三等以上的军功,年纪轻轻就到了营长的军衔。

    平时他在南尖岛戍守,很少来分军区活动,但每次一来,总有不信邪的新兵蛋子要跟他实战操练,每回都被他揍得鬼哭狼嚎,下次依然不改记性,看他上岛就要切磋一番。

    他本人是绝不留情,不把人揍得服气,绝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