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西无华那么说,使得当时的崔寂成为了众矢之的，成为众人悲痛情绪发泄对象。
加之之前献祭，崔寂的信众已经差不多死去大半。
若他那些狂热追随者还活着,谁不能让崔寂怎么样。
更何况那时候崔寂还受了些伤。
不知为什么，那时却有一阵子传言这般传出了,说若不趁着崔寂受伤杀了他，只怕他们这些人不够被崔寂炼化。
这样的恐惧和曾经的旧恨凝结在一起,令这些修士集结队伍，准备铲除崔寂。
这实在是方净脂最不愿意想到的回忆,每逢想到这些,方净脂就不觉心尖儿轻轻发抖。
可是现在,婴无面在她身侧,四周也没有别的人。
那些旧日里的回忆就如潮水般用来。
“别人都说,我那时候大义灭亲，虽然痴恋崔师兄。可是却是狠下心肠，将他诛杀。可是不是的,那时候我跑去见崔师兄，说我是相信他的。只要他说句不是,我便认定不是他做的,我愿意和他一起对敌。不，他连不是也不必说，他什么也不用说。不愿意解释,那就不解释吧。我也愿意站在他身边,跟天下人为敌。”
方净脂这么说着，蓦然侧过头，这样子瞧着婴无面。她眼底饱含了晶莹的泪光，怔怔凝视着婴无面。
这些话她可没说谎,别人不知道，婴无面一定是知道的。
婴无面嘴唇动动，没有说话。
“可是他偏偏要开口，一开口就说，阿脂啊，可惜这些都是真的。他说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一点也没有。我听了，可是伤心极了，我是那么喜欢他啊。一直一直，都跟着在他身后。他死了后，我总是反反复复想过这件事，师兄有喜欢我吗？是不是他担心连累我，怕我受到伤害，所以和我划清界限，不愿意我为他陪葬。临死之前，他还把青冥剑意给了我，既是相信我，也是给了我一份依仗。”
婴无面心想，我那时候就是这种用意，你也应该知道啊。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方净脂应该一下就明白呀？
方净脂叹了口气：“可是我就这么想呀想，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怎么想，好像都是我脑子里幻想出来的，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一句也没有！我都快要发疯了。我只当他是爱我的，想要我以后好好活着，那我就好好活着。”
婴无面轻轻笑了一声，嗓音沙哑：“血真人让你好好活着，可一定不愿意你喜欢韦琰，死了都要被气活过来。他呀，可是一个很讨厌的大坏蛋。我是说，他一定是喜欢你的。”
说到了这儿，婴无面面色也微微有些不自在。
他回过头，凝视自己手中的灯：“所谓问题的答案，也许你不久就会明白的。”
方净脂劲头一过，忽而微微有些害羞起来，没有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