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灼说的话不想让其他人听到,只有游弋能听到,所以游弋心酸之余,还觉得可笑。

    他自问早就看透了不少人心,如今看到这么□□裸的坦诚,还是会觉得……心情复杂。

    既然能这么轻易放手,为何当初又非要对蔺溪赶尽杀绝呢?

    现实世界也好,对他来说的这个不太现实的世界也好,这样的人,从来都是大多数。

    所以……蔺溪对他的执念,即便他再认为不应该存在,都被这些渣滓衬托得难能可贵。

    毕竟当初蔺溪明明知道他死了,还执意为他报仇。

    将一个死人放在心里,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我听说你们在找一个人,叫……云什么的,怎么?杀了那么多无南宗的弟子,牵连了那么多其他人,还不够?”

    “那些人不是我们杀的。”游弋应对自如,“当然,跟掌门之死一样,把账算到我们头上也没什么,我们找云霁,是其他事,如果二位长老见到他,记得帮我们留一留人,好歹算起来也有以前同门的情谊。”

    “呸。”关灼听了这话很不高兴:“无南宗出了你们两个孽徒,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我们如今不对你二人赶尽杀绝已经是仁至义尽,还跟我说什么同门情谊,你们也配!”

    余光瞥到蔺溪拔剑的动作,游弋不动声色按住了他的手,刚想开口回嘴,却被凌桓抢到了前面。

    “关灼长老怎么能这么说话,我入无南宗时日虽短,但以前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

    凌桓抱着小麻雀梗着脖子看着他们:“蔺溪师兄最早入门时只有游弋师兄关心他,将他收到外院悉心教导,蔺溪师兄少年得志,气度非凡,众人这才发现游弋师兄捡回来的是颗金子,又凑上来想分一杯羹,威逼利诱,都想将蔺溪师兄收至麾下,你们二位当时也做了一些事情吧,游弋师兄不知道,我可知道。”

    乌彭脸色变了,关灼更是大怒,“你……你这毛头小子知道什么?!莫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信口胡说!”

    凌桓平日胆子小,这时候反倒不怕了,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我信口胡说,只道是我信口胡说,难道你说的就都是事实吗?前一句说他们是无南宗的孽徒,后一句又说他们杀了人,怎么证明你不是胡说呢?!看起来倒是真切得很呢!”

    ……

    游弋不想理会他们的吵吵嚷嚷,他很惊讶,凌桓说的话,从关灼乌彭二人的反应来看是真的,但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回头看蔺溪,对方一脸漠然,但游弋并没有错过蔺溪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诧神色。

    那惊诧显然不是说凌桓说的事情是假的,明显是在奇怪凌桓怎么会知道。

    所以,在蔺溪心里,那些事情,应该只有他和另外一些人知道才对。

    所以,凌桓说的那些事情,曾经真的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