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戚景思睁眼时,跟除夕那夜一样,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连日奔波劳累,睡过了头,言斐可能离开了;虽然言斐说过会回来,但‌不知为什么,他看着身边空着的床榻,心里还是空了一块。

    他揉揉眼睛起身走出房门,看到一个人影正把‌一碗冒着热气的豆浆放在桌子上。

    言斐身上裹着戚景思之前搭在门边的那间厚实的斗篷,那么瘦的一个人,裹在那么大一件斗篷里,显得更可怜了。

    他放下冒着热气土瓷碗,烫得手忙脚乱的捏住自己的耳垂,听见开门的声音,抬头对戚景思露了个笑,眉眼弯弯。

    戚景思瞧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豆浆和包子。

    他在除夕那晚见识过言斐的“本事”了,这显然不是对方的手艺。

    “这一大清早的……”他看着言斐冻得发红的鼻尖哈出白气,有些心疼地埋怨道:“你跑哪儿去了!”

    “早饭。”言斐早就习惯了戚景思的性子,也不跟他计较,笑眯眯地把人拽到桌边,“尝尝?”

    言斐牵着自己的手冰冰凉凉的,戚景思马上就心软了,他坐在桌边看着一桌子饭食叹了口气,“乡下地方哪儿有卖这些的,你跑了多远啊?”

    “没多远。”言斐一边说着一边将吃的往戚景思面前推,“你带我来前儿我瞧见附近也有个小院,算来也是邻居了。”

    “我这厨艺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精进的,就想着去跟新邻居问个好,顺便碰碰运气。”

    邻居?

    这个词有一瞬让戚景思觉得有些陌生‌。

    因为敏感地发觉身边的人可能都不喜欢自己,他也本能的不愿意接近身边的人,现在让他回忆一下自己身边住了十几年的邻居是谁,他似乎都没有什么印象。

    “赶巧了那院儿里住着位婆婆,儿女都不在身旁。”言斐一勺勺舀起豆浆吹凉,自己及念叨着:“现在天儿冷东西放不坏,婆婆说一般会多做些放着,热一热就能吃,我就留了银子跟她讨了些。”

    “你……”戚景思不解地看着言斐,“总对谁都这么热络吗?”

    “也不是,我跟常浩轩就不好。”言斐开罢玩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其实我娘说过,当你预设一个人对你有恶意时,对方也会感‌受到你的恶意。”

    “景思——”他轻轻把‌碗推到戚景思面前,抬眸间目光柔浅,“别总把自己裹那么严,多累啊。”

    戚景思怔怔地盯着面前的土瓷碗,“可是小叔叔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言斐并没有想勾起戚景思的伤心事,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