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豫麟书院授课的医愚轩内,一群少年却仍在荒废着时光。

    戚景思歪在医愚轩最后排的门边,一双长腿架在课桌上,双手交叠垫在脑后,整个人近乎躺平,摆了个最惬意的姿势,就着春意假寐。

    费柏翰一进门便瞧见这躲懒的人,他手拐子顶了顶戚景思,问道:“你文章交了吗?”

    戚景思懒懒地睁开眼,并不急着答话,只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你该不是交了吧?”常浩轩听着门边动静,抢先凑过来问话。

    费柏翰得意地点了点头。

    常浩轩瞪着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我倒不知道,你竟会做文章了?”

    “哪儿有那闲工夫。”费柏翰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我随便在府上抓了个门生写的。”

    常浩轩从嘴边挤出“嘁”声,边退回自己的座位旁边嘀咕着,“我便知道是这样……”

    费柏翰虽好脾气,但也不会跟过去自讨没趣,他干脆跳到戚景思的课桌上坐下,缠着懒散歪在椅子上的人,“景思兄,你呢?”

    戚景思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也是不我要撇下你们,前儿个我在西市看上个鎏金的南笼,那可是千金也难求的稀罕物件,正配我的雪衣娘。”

    费柏翰见戚景思也不愿答话,便自顾自的解释起来。

    “我定钱都付了,这不是想着卖个乖,能回家找老爷子套出银子来;你可不知道,这南笼啊……”

    “什么时辰了?”戚景思懒理费柏翰接下来的长篇大论,随便寻了个由头将人打断,“先生怎么还不来?”

    “是啊。”费柏翰一拍脑门,后知后觉道:“这时辰早过了……”

    “来了来了!朱夫子来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坐在窗边的小子呼喊一声,闹哄哄的医愚轩瞬间噤了声。

    费柏翰忙在戚景思身边坐了下来,还不忘颇“讲义气”地用手拐子又顶了戚景思两下,将懒洋洋的人唤醒。

    戚景思把一双长腿从课桌上拿下来,缓缓地睁开眼,一张脸散着极不情愿。

    朱夫子敛起袍摆跨过门槛,身后跟着两个少年。